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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现象的紊乱,使得身处其间的人们深感难以安身立命。人心既然不能在虚幻流变的外界现象中求得安息,于是只有在艺术的形式里求取庇护。当他们为势所逼,
放弃于外界之中栖息心灵的企图之后,于是人附着深深的觉悟,他们获得幸福的可能,不在将他们自己沉潜在外物中,而是将外物从其变化无常的偶然性中解放出来,并以近乎抽象的形式使之永垂不朽。藉着这种方式,他们遂在现象流逝中寻得了安息之所。像这样,他们把外物从其自然底脉胳中撕出,从其存他底流转上撕出,净化其一切对于生命的依赖性,并净化其一切无常性,从而使其恒
常,并接近其绝对价值。”[6](P197)
以上也即曹丕所
强调
“未若文章之无穷”的奥秘所在。对生命无常的叹逝与天地宇宙的敬畏(强烈的反差),促使了乡愁文学的主题系统构建。归根结底与还诸本原(还乡)的思想倾向,几乎笼罩在每一位文人墨客身上。而中国文人、哲人天人合一的思想以及“贵在虚静”的境界,更多停留在抱朴守真、
安居家园生活愿望中,倘若这种平恒丧失或遭到危险,忧惧之心油然而生。如王充形容:“墨子哭于练丝,杨子哭于歧道,盖伤失本,悲离其实也。”(《论衡、艺增》)这固然是象征某种精神操守,但视为人生漂泊无定、丧失自由的恐惧与伤感,不也是传神写照吗?刘若愚认为:“中国诗歌里没有时态,这使得它往往带有
一种永恒的、
普遍的性质。”[7](P170)
这是一种情况,但未必一概而论。在乡愁离散文学里,往往时空意识、时态感很强,表现出特别的紧迫感(甚至是焦灼)与时间意识,如,曹丕《与吴质书》中的:“三月三日丕白:岁月易得,别来行复四年。三年不见,东山犹叹其远,况及过之,思何可支!”
“光武有言年已三十余,在兵中十岁,所更非一。吾德不及之,年与之齐矣。”其时间意识十分清楚和准确。再如,曹植《与杨祖德书》中同样有:“数日不见,思子同劳,想同之也。仆少小好为文章,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
另,春秋四季中国古代文论话语中的“乡愁”及其诗学特征
物换星移、岁月消长之感,历来在中国文人诗骚作品中,立于醒目的地位(苏轼作品可为例)。所以,
“虚静”固然是一种源自道家的美学境界,但一旦与儒家务实、重亲等道义精神特别是事业心碰撞、冲突时,时间的紧迫与意识即十分明确,构成鲜明的时态与动因。正如《文心雕龙·时序》所言:“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古今情理,如可言乎?”论者虽然着重梳理时代精神、特色,但这种重视时代背景、
具体因素与影响的作为,本身亦说明了时态于中国文论话语中的相当的关注。这种“感时”的传统自《诗经》开始,如《七月》篇述逐月如何如何,
《采薇》等多篇述节令转换以传达归人的哀痛。
《世说新语》里的“木犹如此,人何以堪?”以及张季鹰因秋风起耽念家乡鲈鱼脍、莼羹汤而弃官挂帆返回等,典故无数。陶渊明的诗虽然冲淡、“悠然”,但他诗文中的时态也是比较分明的。正如鲁迅所说的:他也关心时事,有时不免也要“金刚怒目”并“猛志固常在”。在后来的文学中,时态表现则更加明显,如大量的边塞诗,当你念到范仲淹《渔家傲·秋思》中的“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时,你能说是置身度外、无动于衷吗?相反会有一种设身处地、十分焦灼的时间意识与悲壮情怀。
中国古代文学家追求和谐平静的生活,同时也追求轰轰烈烈的事业,这一价值冲突看似背离,却似两个轮子,载动着无穷思绪感触,情感力量,向前飞奔。乡愁文学集中地体现出了这一和谐与背离的对立冲突结果,而天地宇宙精神的充盈,使悲剧的意味与幻灭的情调更加打上了深深的人文烙印,传诵于今,感染性情,引比连类,多成不朽。如《左传》中所言:“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悠久的文明,也正是宇宙间的人文情怀充分释放的时空。中国文论、
诗学本身也突出JXSH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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