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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几段感发式的评论,仍是典型的中国文论与诗学话语方式,即自带感情,以感发为主,强调道义与性情,同时从艺术角度强调“气象”,也即宏大力度的意象之谓。王国维的观点当然可待商榷,如主观与阅世之说,实际上,李后主当年阅世不深,不代表他被掳以后,正因为失去自由的坎坷经历与心灵感触,才能写出感人之词。就李煜的词来说,艺术上最鲜明的特征即为意象突出而处理美妙。(神秀)将离愁即自由与家园丧失的痛苦,表现得那么传神、那么形象生动、淋漓尽致,这种“言约意丰”
、“立象尽意”、诗画合一”的特点,最为抢眼。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少内容,但如“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等,意象流动,滚滚不绝,有反复无限的艺术释放与再生力。
在《乌夜啼》、《虞美人》中提到的景物、意象跃动、构织,形成了精美画面。他言愁是以华丽为依托,为反衬。如俞陛云所说的:“结句言寸心之愁,而宇宙虽宽,竟无容处,其愁宁有际耶!”曾有评点认为:“这种愁与恨,是伤春的愁恨,也是伤别的愁恨。这种愁恨是流不尽的,永恒的。但这只能说是悲观主义的情愫。”
[9](P55)
如上所
述,中国文论、诗话中对悲观的认定,是持赞赏理解态度的,中国古代文学的“悲观”不是“主义”,只是“主情”,说到底仍是一种比较积极的入世观,即“兴观群怨”的感情表达,与西方近现代文学的厌世悲观、虚无主义潮流,有本质不同。即如李后主,他的痛苦与离愁,绝非厌世,而是忏悔、是渴望、是留恋、是梦回故里。这正是我们以上行文所探讨的乡愁文学主题的基调与精神原点。
中国古代文论与诗学话语,基本特征即重视情理与社会属性,以感发、解悟式的、参与性的创作精神探讨文艺,交流理解,借以喻意言志。本身意象成分充足,亦堪为“美文”之一端。(如王国维将人生事业所必经的道路即所谓“三
中国古代文论话语中的“乡愁”及其诗学特征
重境界”,以古诗表现离忧情怀与寻觅盼望的精彩诗句加以形容。)正如叶嘉莹所言:“如果我们把文学批评比作一幢建筑物,那么西方的批评体系之体大思精,便如同一座建筑物所具有的宏伟的架构,而中国之重视感发作用的诗论,便如同一座建筑物所最需重视的深奠的根基,二者的功夫不同,但却是可以互相结合而加以发扬光大的,而这也正是今日之中国诗论,所应当
追求的一条理想的途径。”
[10](P358)
中国古代文论的意象、象喻(赋比兴)、言情等诗学原理,无疑促进了离散、乡愁主题文学的创作发展,同时自成方圆,其创作价值也可圈可点,更多地表现出了中国诗学的道义精神与人间审美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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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龙迪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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