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
赚尤二姐入大观园,通过下人对其百般为难,再让心腹奴才旺儿指使张华去告贾府,纵容秋桐对尤二姐进行直接欺辱,再加之胡君荣的胡乱医治导致成形男胎被打掉使尤二姐少了最后的牵挂。而这一切基本上都是在王熙凤的掌控之中,她所利用的就是她的人际关系网。旺儿兴儿乃是贾府奴才,这一级的人事大权掌握在王熙凤手中,他们从凤姐处得到利益因此服从与凤姐,张华为凤姐所给的利益所使,自然亦听命于凤姐,而秋桐和凤姐的关系本应该都是直接对立的,但在此次事件中秋桐则是凤姐的同伙。这些人物形成的人际关系,在凤姐的支配下共同作用于这个事件。
作为母亲,王熙凤唯一的寄托就是自己的女儿巧姐,她曾试图再生育,但带来的结果反而是加速自己的死亡,在临近生命枯竭时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巧姐,这样一个地位高贵的妇人,最终竟只能把自己的女儿拜托曾经投靠自己的村妇,在这里可以看到这个家庭中亲情的旁落和人心的险恶,果然在她过世之后巧姐险被族人卖到外藩,最后还是在刘姥姥和平儿的帮助下得以逃脱,这个结局与王熙凤在和刘姥姥以及平儿的交往中,主要是以拉拢和善待为主的态度密不可分。同样也是处于这样一个角色,当她面对贾瑞的调戏时,“虽恨于心而不露于外,抓住贾瑞色胆包天,不自量力的弱点对其佯为勾引,使之在精神和肉体上遭受摧残”[ 见《红楼梦的悲剧意识和旋律美》 2000年.],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地位威严来震慑这个惫赖而无法自制的青年,使之悬崖勒马,从色的诱惑中顿悟过来,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的处理方法可以说是残忍,也可以说是她为了维护自己在人际圈中处于一个干净而强硬的位置所采取的自卫手段。
综上所述,这个人物的独特性决定了她的人际关系不同于绝大部分传统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可以看到,由于王熙凤始终处于一个相对中心又是各种矛盾聚焦的位置,因此她处理人际关系的活动带来一系列情节的流动,而这样的情节流动又对后文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这些情节在全书的整体构架中占有重要地位。
三、个体人物及其人际关系与小说环境的关系
(一)、小说所构架的时代环境 再回到对王熙凤判词的解读上来看作者创造的当时的环境。将《红楼梦》回归到小说文本本身,曹雪芹并不刻意地认为他描述的时代即是清朝,当然,首先他是立足于他所处的时代的,但在他的笔下,那是个“不知过了几世几劫”[ 见《红楼梦》第一回.]的时代,模糊时代的概念是为了让环境能更好地为整体结构服务,这个时代可以有作者幻想的外部环境和时代事件,“从末世来”意思是“到末世去”何谓“末世”?一般说来,末世是“风俗浅薄,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社会紊乱之世”[ 见《红楼梦与中国旧家庭》萨孟武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5年.]。《易经》中的“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即是一个例子。“末世”如果和欧洲十九世纪的“世纪末思潮”相印证,那么更可以联想到颓废文学、颓废思想、颓废行为、享乐主义、道德的堕落、人心的空虚等等。从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到,《红楼梦》所处的时代是个作者眼中的“末世”,这个“末世”有许多新奇的事务涌入,如宝琴随父亲“到西海沿子上买洋货”,这显然不同于清朝的闭关锁国时代,还遇上一个“真真国的女子”“那脸面就和那西洋画上的美人一样”[ 见《红楼梦》第五十二回.],“真真国”具体是指什么地方已无从考证,仅是作者自己杜撰的一个地方,但从中可以得知,红楼梦中的人物已和外国事务有了一定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