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爱国诗人屈原在《离骚》中写到的。两千多年前,屈原为了力谏君主,迫不得已而跳入汨罗江中溺死,于是当地人为了纪念他,为他修了一座祠堂,那座祠堂便是我的家乡——汨罗的“屈子祠”。
走进屈子祠,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独醒亭”,这个亭子为六角形状,花岗石辅基,红柱碧瓦,亭内上雕刻着二龙戏珠的情景。
再往里面走就进入了屈原碑林,传说他的脸被鱼啃掉了半边,他的女儿便把缺了的半边脸嵌上金子,她怕金子会被别人盗走,于是帮屈原立了12座墓。
碑林里还有一座屈原的铜像,那就是天问台,它是仿楚辞《天问》而建,屈原在仰天行吟,像是正在对天发问:“天地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所至极邪?”这个问题2300年后的今人还在问天。郭沫若说《天问》是空前绝后的第一等奇文。
再走近去就可以看到骚坛了,骚坛是明清时代的一个民间诗歌组织。骚坛诗社在全国的影响很大,与上海白社、东坡诗社等全国有名的诗社都有交往。
家乡的屈子祠跟其他的地方着不同的特点,也许在你这心中它不是那么美,但是在我心中它永远是最美的!
山一程,水一程,巴士车开始变得颠簸起来,渐渐地出现了土地,棕褐色的土地。车近了,就看见爷爷圈着身子立在那,旁边停了一辆泛着蓝色铁皮的电动三轮车。下车,瑟瑟的北风剥离了残余的暖气。爷爷略显笨拙地挥了挥手,羞羞的一声“爷爷”,气氛一下跳动起来。坐在三轮车上,左一晃右一晃,还能听到发动机嗡嗡作响。车速不快,朔风在怀里打个圈才逃走,道边田地里的种地人热情地和爷爷打招呼,转身又一挥锄头扎进了土里;路上遇到了父母亲的熟人,又是一阵谈言欢笑;走进村里,会有小孩跑过,也会停下来叫一声“爷爷好”,看见车后的人也不害羞,喊着“叔叔阿姨好”,笑嘻嘻地离开了。
——这是多少年前的记忆了,却依然历历在目。只知那时的我个头小,就缩在一包一包的行李里,看着,看着周围的一切;闻着,闻着从翻起的一阵一阵泥土里亲切;感受着,感受着从家乡人身上那一份坦率的性情,古道热肠。
无论何时回到家乡,都是熟悉的,热烈的,亲切的。
冬日里的家乡,越近腊八,就能闻到从家家户户泥烟囱里飘出来的红豆香。煮烂捞出,先做成一个个红豆团。贪吃的小孩会在这时就偷偷地捏几个扔在嘴里,又蹑手蹑脚地溜走了。大人们看着白瓷碗上的一个个泥手印,忙呵斥地抓他回来洗干净手,转身又拾几个红豆团跑开了。种的糯米夹成粉,用水和,挽起袖子,忙着揉面,揪剂儿,捏成碗状。把做好的红豆团往里一塞,一拢,再滚上一层米,一个红豆糯米团就做好了。过个几日,做年糕的工作坊就会挤满了村民,看热闹的,忙着收年糕的,打年糕的,咽口水的。一个个连忙捧着刚蒸好的糯米粉,挤过人群,来到石臼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儿,脱了棉袄,只穿汗衫,手提木锤,在石臼里磨了几下,抡起来,空中画一道弧,猛挥一锤,落下石臼中,扑通一声,拖一拖,磨一磨,拔起来,再复一锤下去,呼吸逐渐白气浓重,身上也冒白气。把一团打好的糯米饭,赶忙拿出来,切开,趁着热乎放到嘴里,一股暖流从舌尖传下去,淡淡甜甜的滋味在蓓蕾绽开。年味越浓,春天,也要来了。
和风即过,“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按老家的习俗,择一个好日子,全村的人都来到河旁摸河蚌。几个身强力壮,“水力”好的男子率先扎入水中,试探性的扎几个“猛子”,烈日当头,水花阵阵,终于深深地吸足一口气钻进河里,不见其影,只见水波。顷刻,他们窜出水面,从嘴里强烈地喷出一段水柱,高举河蚌。岸上传来阵阵叫好声,岸上妇女也有了活干,寒光乍现,开膛破肚——好一块肥嫩的蚌肉!山歌唱起来了,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水中的人向岸上的人直扑水,惊叫声,欢笑声,打趣声,夹杂在一起,热情瞬间被点燃。气温炎炎,灼人肌肤;热浪腾腾,水波滚滚。岸上已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河蚌,人们纷纷提着装满河蚌肉的桶四处散开。河蚌下锅,油烟四起,十里飘香。
几年未回家乡,又有了远远的思念,前面是看得见的世界,后面是回得去的家乡。对于老舍来说,家乡是永远无法割舍的北平的天空,余华在南门的细雨中呐喊,上海赋予了张爱玲最华丽的伤感。我们从家乡中走出来,可灵魂摇摇晃晃,念得还是家乡。故乡安置不了肉身,从此有了漂泊,有了远方。异乡安置不了灵魂,从此有了归乡,有了故乡。家乡,家乡,每次提及它,都能想到那棕褐色的土地。上面的人儿,上面的风物,地与之都分不开了。到现在都忘不了在家乡里吃到的红豆团,年糕和那鲜蚌肉——这熟悉顽固的味道啊!
“这些,那些,仅剩旖旎字句。”
费孝通先生初次出国时,他的奶妈塞给他一包用红纸包裹着的东西,老是想家时,可以把红纸包裹的东西煮一点喝汤——这是一包灶上的泥土。我也想包一抔泥土,在爷爷的裤脚上,在三轮车角落里,在种地人的锄头上,在撒野奔跑小孩的脸上,在烟囱旁,在石臼下,在山中,在岸边……
然后——再折一张阔些的荷叶,包抔土回去,回去夹在日记里,“扁扁的,像压过的相思”。
我的家乡没有名胜古迹,没有大都市的繁华热闹,没有文人墨客的足迹,它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十八线小县城,但我依然深深地爱着她。
家乡的山是质朴而深沉的。仙姑山相传为何、陈、许三女子入山处,顶上有一仙姑洞,因此而得名。路过水库,直接盘山而上,进入了大雄宝殿,而这“大雄宝殿”四字乃赵朴初所书,笔走龙蛇,实乃大家风范。顺着大雄宝殿往下看,殿前有一铜阁,高六米,雕梁画栋,美轮美奂,阁底有一联云:既入空门休惆怅,世事随缘任去留。在梵音轻响的氛围中,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仙姑殿。殿内供奉着三位神姑的神位,两位仙童侍立一旁,肃穆而神圣。再看殿外的山,青翠欲滴,为人间带来无限勃勃生机,使人不禁遐想这登顶后的开阔。
家乡的水是清澈如明镜的。武山湖位于武穴市四望、石佛寺、大法寺之间,湖西有青林山,古谓之青林湖。去年夏天,我正好有了亲近它的机会。独自漫步在小径上,看青山环绕,绿水荡漾,而远处更有翠林竹海作衬,有红瓦粉墙、人声犬吠点缀,若走近了欣赏一汪碧水似是要溢出来,清澈胜如明镜,湖畔斜柳歪立,树枝偶尔轻点湖面,引起波光粼粼。在武山湖上泛舟,山光水色令人沉醉,船在湖面轻轻摇荡,似水墨画在湖上展开清风吹起的层层涟漪,时而掠过水面的飞鸟和潜游水中的锦粼,无不令人眼花缭乱。
家乡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可可爱爱的存在,这个承载了我童年回忆的地方必将是我一生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