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前的大思想家老子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这世上还有一种人,他们自己尚且不足却还愿意倾其所有去帮助别人,我管这种人叫高尚的人。这样的人诗圣杜甫算一个,他自己尚且不能保证温饱,却想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柳宗元也算一个。
他被召回京师又再次被遣出做柳州刺史时,刘禹锡也在被遣之列,应当去播州。柳宗元流着泪说:“播州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况且梦得有老母在堂,我不忍心看到梦得处境困窘,他没有办法把这事告诉他的老母;况且绝没有母子一同前往的道理。我向朝廷请求,情愿拿柳州换播州。”
不避而远之,不落井下石。不管自己的伤口,只顾他人的苦楚。如此高风,孰人能及?柳公之后,可有来者?
研究古代文学史的人绝不会绕过柳宗元这个名字。研究柳宗元就绝不会绕过他的《永州八记》。一个境遇如此悲惨,内心如此纠结的人却写出了这八篇小桥流水般温柔敦厚的文章。柳宗元的内功何其深湛。单凭这份从容,就可以称得上是大师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官清廉就一定要贫穷。或者说就一定要穷到连块棺材板都没有。是柳宗元这颗螺丝钉错了,还是整个社会机器出现了问题?我不懂。
金钱,是贪官们的通行证,贫穷,是清官们的墓志铭!
当如此重情重义,如此深湛从容的柳宗元如此凄苦地结束自己的一生时,他单薄的棺材板像一个大大的问号,拷问着那个他为之付出一生的人间。
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
是我原本便把这世界看错了吧?
读《苏轼:十年生死两茫茫》
苏轼一生多次被贬,但几乎每次都能在被贬地酿成一种酒。在黄州他酿成了蜜酒,在颍州酿成了天门冬酒,在定州酿成了松子酒。后来朝廷把他从北方的定州贬往岭南作英州知州,要知道这相当于要苏轼穿越整个中国,这对年近六十的他来说,不能不说是一场灾难。可是到了岭南他就写出了“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这样潇洒从容的诗句。
被贬了还在想着酿酒,还有心情吃荔枝,还惦记着各种美食。中国古代文人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苏轼了,也难怪人们要由衷地称他一声“坡仙”了。
王闰之很贤惠,苏轼薪水很少时,王把钱等分三十份挂在房梁上,每天用竹竿挑一份,省下的存在竹筒里用来招待客人,所以苏轼在被贬黄州的时候,尽管生活艰难,但他的酒从未断过。“国乱思忠臣,家贫念贤妻”“好妻子就是好日子”这些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有人曾问苏轼你这么大个肚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朝云答道:“只是一肚子的不合时宜罢了。”苏轼和朋友闻之都哈哈大笑,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女性的温柔抚慰着苏轼受伤的心灵,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女人,苏轼才能如此快地愈合创口,笑着去迎接黎明的第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