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
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
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
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
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
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
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
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
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
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
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
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
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
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
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
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
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
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
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
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