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比较——以2000-2009年《新闻与传播研究》和《Jounal+o

中美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比较

——以２０００－２００９年《新闻与传播研究》和《删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为例

董天策昌道励

［摘要］在科学研究中，研究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比研究对象和结论更为重要。本文采用内容分析法，对＜新闻与传播研究＞与（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２０００—２００９年十年的学术论文进行研究，探寻两国在新闻传播学研究

方法上的差异。研究发现，我国的新闻传播学研究在采用定量研究方法方面有待加强，且在数据的精确性和研究的规范性上有待改进。

ｆ关键词】传播学；研究方法；内容分析；＜新闻与传播研究）；Ｊｏｕｎａｌ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中关比较研究中图分类号：（；２０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３９２６（２０１０）０７—０１２６—０４

作者简介：董天策（１９６３一），男，重庆永川人，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常务副院长、教授、博导，研究方向：新闻传播理论；昌道励（１９８６一）。男，江西泰和人，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大众传播与媒介批评。广东广州

５１０６３２

在科学研究中，研究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比研究对象和结论更为重要。唯有掌握适当的研究方法，科学研究才能进一步走向深入。正如巴甫洛

异，探讨我国在新闻传播研究方法上存在的问题，以促进本领域研究方法的改进和完善。

２．研究假设

中国传统意义上的研究方法，十分注重从总体上进行研究。项德生在《新闻科学与科学精神》中提到，“即使如系统论、信息论等真正的科学方法，也不能替代哲学方法。”【３】可见哲学方法在中国的重要的地位。九十年代后，西方传播研究方法大量引进中国。“定量研究的成果，集中体现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改革开放后主办的《新闻与传播研究》上。”【叫然而，“真正接受过系统、科学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方法训练、掌握了科学研究的基本手段的学者数量不多”【５】。

基于以上背景分析，本文作出如下假设：假设一：中国的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以定性研究为主。

夫所说，“初期研究的障碍，乃在于缺乏研究法。

研究法每前进一步，我们就更提高一步。州ｌＪ

一、研究目的与路径１．研究目的

．研究方法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一是方法论体系，二是调查研究程序或技术。本文的研究对象为后者，即传播学研究中调查研究程序或技术的运用。

目前国内学界关于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的探

讨，有如下特点：１）以研究方法为主体的论文较

少，大多是对研究主题、内容以及研究方法作综合论述；２）关于中外研究方法比较的论文较少，李彪

的《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的构造——对１９９５—

２００７年我国四种主要学术期刊的考察》【２Ｊ，将我国的学术期刊与美国同时期期刊的研究方法作了横向对比，美国的情况则采用了《Ｊｏｕｒｎａｌｉｓｍ＆

Ｍａｓｓ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

假设二：中国的新闻传播的定量研究在近十

年有所上升。

假设三：中国的新闻传播学研究的数据分析方法较为单一。

美国的传播研究具有实用性和科学性的特点。其实用性导向有两种动因：一是在市场机制下，媒介行业竞争激烈，争夺受众成为竞争焦点，这种社会化的规模需求对研究有导向和调整作

Ｑｕａｒｔｅｒｌｙ）中的数据；３）论文

ｏｆ

大多采用简单的频数分析，缺乏规范性和可信度。

本文选取《新闻与传播研究：》与《Ｊｏｕｒｎａｌ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传播学学刊＞）２０００年到２００９年这十年的学术文章作为研究对象，试图通过内容分析法探寻两国在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上的差

万方数据

用；二是研究资金的来源与研究的实用性之间有

着紧密的关联，私立研究机构的实用性导向自不待言；学院研究机构尽管尽力保持原来的学术专

长，但也积极从事服务于社会的实用课题研究。

此外，为了保证研究的科学性，尽量减少误差，美

国大众传播研究十分注重确保研究成功的技术措

施即可靠性与有效性（信度与效度）。【６１

基于以上论述，本文假设：

假设四：美国新闻传播学的研究方法以定量研究为主。

假设五：美国的新闻传播学研究的数据分析

方法更为精确化和多元化。

３．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内容分析法，设置了２４个指标，

分别归属于研究方法、定性研究方法、定量调查方

法和数据分析方法四个维度。在刊物的选取上，

中国的选择了《新闻与传播研究》，该刊由中国社

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主办，在我国新闻传播学研究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位置；美国的则选择了（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传播学学刊》），是

美国具权威性和影响力的杂志。本文选取这两本期刊２０００年１月到２００９年１２月的全部学术论文

（专家访谈、各类新闻、信息动态等文章不计入

内），共计１０１ｌ篇，其中英文论文４０７篇，中文论文６０４篇。为了保证编码的信度，两位不明研究目的的研究生被邀请参与编码。编码员内部的信度为９１．３％（＞８５％），可以开始正式编码。

二、数据分析与研究发现

通过频度分析（Ｆｒｅｑｕｅｎｃｙ）和卡方检验（Ｃｈｉ

ｓｑｕａｒｅ

Ｔｅｓｔ）对数据进行统计和分析，本次内容分

析结果如下。

１．总体上看，中国的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以定性研究为主，美国则以定量研究为主

中国的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定性研究方法

处于绝对主导地位。定性研究最多（８０．８％），定

量研究很少（１５．６％），定性与定量兼具最少

（３．６％）。此十年间，定量研究方法有间断性的上升趋势，定性研究方法总体上有下降趋势，但下降幅度平缓。

美国的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占主导地位的则是定量研究。定量研究的比重最大（６３．４％），

定性研究的比重占三成（３４．６％），定性与定量兼具的最少（２．０％）。可见美国的研究仍然偏重于

研究内容的精确性和可量化性。

万方数据

新闻与传播

１２７

２．定性研究方法方面，中国多采用“文献分

析法”、“档案分析法”和“其他”；美国多采用文献研究法

表１

２０００－－－２００９年《新闻与传播研究）和Ｏｏｕｍａｌ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研究方法的交互列联表（ｎ＝１０１１）

定性研新闻与传播研究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Ｘ２

究方法频数

百分比

频数

百分比

（ｄｆ＝１）

观察法３Ｏ．５

８２．Ｏ

４．８７５访谈法５

０．８

９

２．２３．４０８个案研究法２９４．８

１４

３．４１．１０ｒ７

文献分析法２３１３８．２１１０２７．Ｏ１３．６８９…

挡案分析法１２６

２０．９９

２．２７３．０９５¨’民族志法４

ｏ．７４１．ＯＯ．３８１其他

１３６

２２．５

７

１．７

８６．５９９“’

注：①百分数的小数点后保留１位数字，超过１位的四舍五入；

．

②ｘ２即卡方值，指＜新闻与传播研究）：和（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 ｃａｔｉｏｎ）在２０００年至２００９年间文章中各研究方法出现频敷之间的差畀程度；

③王号（ ）代表差异的具体程度，其中 表示Ｐ＜０．０５． 表示Ｐ＜Ｏ．０ｌ， 表示Ｐ＜Ｏ．００１。

定性研究方法方面，中文期刊占主导的分别

是“文献分析法”（３８．２％）、“其他”（２２．５％）和“档案分析法”（２０．９％），且主导地位显著，“个案

研究法”（４．８％）次之，“民族志法”（０．７％）、“访

谈法”（０．８％）、“观察法”（Ｏ．５）则占极少数。

英文期刊占主导的是“文献分析法”（２７．Ｏ％），“个案研究法”（３．４％）、“访谈法”

（２．２％）、“档案分析法”（２．２％）、“观察法”（２．ｏ％）、“其他”（１．７％）的出现频数都差不多，“民族志法”（１．０％）的出现频数最少。

从中英文期刊定性研究方法的对比来看，“文

献分析法”、“档案分析法”和“其他”有着统计意义上的差异性，中文期刊更倾向于采用“其他”（ｘ２＝８６．５９９，Ｐ＜０．００１）、“档案分析法”（Ｘ２＝

７３．０９５，Ｐ＜０．００１）和“文献分析法”（Ｘ２＝１３．６８９，Ｐ＜０．００１）。

３。定量的调查方法方面，中国以“内容分析

法”为主，美国对“问卷调查法”、“控制实验法”和“内容分析法”的使用较为均衡

表２

２０（ＸＨ２００９年《新闻与传播研究＞和Ｏｏｕｍａｌ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定量调查方法比较（ｎ＝１０１１）

定量调新闻与传播研究Ｊｏｕｎａｌ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ｎｔｉｏｎＸ２

查方法频数

百分比

频数

百分比

（ｄｆ＝１）

向卷调查法２７４．５９９２４．３８７．８５６‘‘‘控制实验法７

１．２８５２０．９１１４．３３７“。内容分析法７９

１３．１９９２４．３２１．１９５‘‘‘其他

３

０．５

１１

２．７

８．６６５‘

注：①百分数的小数点后保留１位数字。超过１住的四舍五

１２８＜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０年第７期

八；

②Ｘ２即卡方值，指＜新闻与传播研究＞和（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

ｃａｔｉｏｎ）在２０００年至２００９年闻文章中各研究方法出现频数之间的差异程度；

③星号（ ）代表差异的具体程度，其中 表示Ｐ＜Ｏ．０５，

表示Ｐ＜Ｏ．０１． 表示Ｐ＜Ｏ．００１。

定量研究调查方法方面，中文期刊使用较多

的分别是“内容分析法”（１３．１％）和“问卷调查法”（４．５％）。其中“内容分析法”的主导地位显著，“问卷调查法”（４．８％）次之，“控制实验法”最少（１．２％）。

英文期刊的定量研究调查方法分布较平均。

“问卷调查法”（２４．３％）、“控制实验法”（２０．９％）和“内容分析法”（２４．３％）所占的百分

比差异不大。

从中英文期刊定量调查方法的对比来看，“问

卷调查法”、“控制实验法”和“内容分析法”都有

着统计学上的显著性，中文期刊采用“问卷调查

法”（Ｘ２＝８６．８５６，Ｐ＜０．００１）、“控制实验法”（Ｘ２＝１１４．３３７，Ｐ＜０．００１）和“内容分析法”（Ｘ２＝

２１．１９５，Ｐ＜Ｏ．００１）的比英文期刊中的使用数量都

要少得多。

４．定量研究的数据分析方法方面，中国采用

的分析方法较为简单和单一，美国的则比较复杂

多样

表３

２０００－－－２００９年《新闻与传播研究》和（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数据分析方法比较（ｎ＝１０１１）

定量数据新闻与传播研究ＪｏｕｎａｌＯｆ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ｎｔｉｏｎ

Ｘ２

分析方法频数

百分比

频数

百分比

（ｄｆ＝１）

频数分析６７１１．１

９９２４．３３１．０２０“‘

描述统计６３

１ｏ．４

１６７４１．Ｏ１２９．５６５…量分析相关系数９

１．５８０１９．７９９．９４９…卡方检验６１．Ｏ９２２２．６１２９．７２９…回归分析１３２．２５５１３．５５０．０２８…

因子分析７１．２１４３．４６．２１９‘

Ｔ检验６

１．Ｏ３８

９．３４０．６６…结构方程式ｌ

Ｏ．２ｌｌ

２．７１３．３４５…

方差分析６１．Ｏ９３２２．９１３１．４４９”‘其他

１

Ｏ．２

６

１．５

６．０５６‘

注：①百分数的小数点后保留Ｉ位数字，超过Ｉ位的四舍五入；

②ｘ２即卡方值，指＜新闻与传播研究）和＜Ｊ叫ｎａｌ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

ｃａｔｉｏｎ）在２０００年至２００９年问文章中各研究方法出现频数之间的差异程度；

③星号（ ）代表差异的具体程度，其中 表示Ｐ＜ｏ．０５， 表示Ｐ＜Ｏ．Ｏｌ， 表示ｐ＜０．００１。

定量数据分析方法方面，中文期刊占主导的是“频数分析”（１１．１％）和“描述统计量分析”

万方数据

（１０．４％），且主导地位显著。“回归分析”

（２．２％）、“相关系数”（１．５％）和“因子分析”

（１．２％）次之，其他的数据分析方法，如“卡方检

验”（１．０％）、“Ｔ检验”（１．０％）、“结构方程式”

（Ｏ．２％）和“方差分析”（１．Ｏ％）则占极少数。

英文期刊占主导的则是“描述统计量分析”（４１．Ｏ％），“频数分析”（２４．３％）、“卡方检验”（２２．６％）、“方差分析”（２２．９％）和“相关系数”（１９．７％）都占了比较大的比例。“回归分析”（１３．５％）、“因子分析”（３．４％）、“结构方程式”（２．７ｏｋ）所占的比例都比较小。

从中英文期刊定量数据分析方法的对比来看，虽然“描述统计量”和“频数分析”所占的比例都较大，但是从卡方检验的结果看，所有的分类都具有统计学上的显著性。说明中英文期刊在定量

数据分析方法上差别十分明显。其中，“方差分

析”（Ｘ２＝１３１．４４９，Ｐ＜０．００１）、“卡方检验”（Ｘ２＝１２９．７２９，Ｐ＜０．００１）和“描述统计量分析”（Ｘ２＝１２９．５６５，Ｐ＜０．００１）的差异最为明显。

三、问题与讨论

１．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的选择

中国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以定性研究为主，

处于绝对主导地位。这样的研究结构，“一个问题

是我们的宏观思辨学术传统有时使得我们的研究

规范过于‘百花齐放’，致使因为缺乏规范而无法切实提高我们的研究质量。”【．¨美国的新闻传播学

研究方法则以定量研究为主，但绝对主导地位下

降。（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有几期均为特刊

形式，即各学者对某一研究主题阐述自己的理解和看法，故均为定性研究，如２００８年第４期，定性研究达到了８１．３％，２００７年第１期为７２．７％，２００９年第１期为６６．７％。可见，定性研究方法也占有一定的地位。事实上，从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中

期开始，定性分析可以说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

复兴。【８１人们逐渐认识到，定量分析在追求样本规模和结果的普遍性时，往往注重描述而忽视了解释。

“定性分析力求找到某种结果产生的原因（ｃａｕｓｅｓ—ｏｆ—ｅｆｆｅｃｔｓ），而定量分析则试图找到某种原因造成的结果（ｅｆｆｅｃｔｓ—ｏｆ—ｃａｕｓｅｓ）。”【９１可

见。两种研究方法各有侧重，各有其优点与不足，

对不同的研究主题应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同时，无论是定量研究还是定性研究，～定的理论基础是非常必要的，因此，还要训练研究者去揭示与

阐明种种指导新闻传播学研究的理论与假说。在设置定量研究课程的时候，应在新闻传播学研究

的方式、方法上对研究者进行训练。

２．数据分析的精确性

社会科学研究中的现象都是随机的，需要使

用统计学和概率论的理论，因此ＳＰＳＳ和ＳＡＳ等统

计分析软件得到了广大社会研究者的青睐。【ｌ伽但本研究显示，我国的很多论文仅仅是在少量甚至

表面化地使用了ＳＰＳＳ统计软件后得出结论的，对于数据的精确且仔细的分析则很少。

可见，定量研究不仅仅是实际操作，还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只有这样，才能掌握量化研究的实质，才能在理论和规律的基础上展开实证分析，

超越“概括”的经验层次，使研究成果上升到较高

的理论层次。因此，我们应该在研究者中推广和

普及电脑以及统计软件的应用，加强社会学研究

方法的学习，提高研究者的专业素养和水平，以保证分析结果的规范性和可信度。

３．研究方法的规范性

本研究发现，（Ｊｏｕｎａｌ

Ｏｆ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ｎｆｉｏｎ｝采用

定量研究方法的学术论文，在假设、操作步骤、抽样方法、测量指标方面都有详细而有序的说明，而

《新闻与传播学研究》的学术论文，在格式方面并

不一致，也没有相对稳定的规范。

每一种研究传统都有相对稳定的研究规范。所谓规范就是“范例”或“模型”。无论何种研究

传统，其规范都含有三个要素：价值观；概念或同

行术语；方法。Ｉｎ］“如果我们使用的研究方法不存偏见，如果我们采用的措施是可信而且有效的，如

果我们的发现是能够验证的，我们就比相信自己的直觉、依赖于权威的判断或凭借着固守的信念

更可能接近‘真实’。”Ｄａ］可见，方法规范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研究的科学性。因此，为获得研究

结论的信度，研究者需要遵循一定的方法规范。

万方数据

新闻与传播

１２９

本研究只分别涉及中美两国新闻传播学界最

有代表性的一本核心期刊，受关于新闻传播学研

究的论文提供线索的限制，本研究的信度和效度不可避免受到影响。希望这些缺陷能在以后的研究中得到补充与改善。参考文献：

［１］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室编辑．巴甫洛夫选集［Ｍ］．北京科学出版社。１９５５．

［２］李彪．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的构造——对１９９５－２００７年

我国四种主要学术期刊的考察［Ｊ］．国际新闻界，２００８（１）．

［３］葛昀．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初探［Ｊ］．新闻大学，１９９８年（冬）．

［４］强月新，宋兵．我国新闻学定量研究的回顾与前瞻［Ｊ］．现代传播，２００３（４）

［５］杨海军．２００８年中国传播学理论研究概述［Ｊ］．新闻界。２００９（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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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Ａｎｄｒｅ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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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ＨｅｎｒｙＢｒａｄｙ。“ＭｏｄｅＬｓｏｆＣａｕｓａｌＩｎｆｅｒｅｎｃｅ：Ｇｏｉｎｇｂｅｙｏｎｄｔｈｅ

Ｎｅｙｍｅｎ—Ｒｕｂｉｎ—ＨｏｌｌａｎｄＴｈｅｏｎ／”，ｐａｐｅｒｐｒｅｓｅｎｔｅｄ

ａｔ

ｔｈｅａｎｎｕａｌ－

ｍｅｅｔｉｎｇ

ｏｆｔｈｅＭｉｄｗｅｓｔ

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Ｃｈｉｅａ一伊，

２００３；ＧａｘｙＧｏｅ血ａｎｄ

ＪａｒｎｅｓＭａｈｏｎｅｙ，“Ａ附ｅ

ｏｆｆｗｏＣｕｈｕｒｅｓ：Ｃｏｎ—

ｔｒａｓｔｌｎｇ

ＱｕａｎｔｉｔａｔｉｖｅａｎｄＱｕａｌｉｔａｔｉｖｅＢｅ—ｓｅａｒｃｈ”，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Ａｎｓｌｙｓｉｓ，

Ｖｏ．１４，Ｎｏ．３．２００６，ｐｐ．２２７—４９．

［１０］［美］．艾尔 巴比．社会研究方法基础［Ｍ］．华夏出版社。２００２．

［１１］卜卫．传播学方法论引言［Ｊ］．国际新闻界，１９９６（４）．［１２］沃纳 赛佛林。小詹姆斯 坦卡德．传播理论——起源、

方法与应用［Ｍ］．华夏出版社，２００６：２４．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４—３０责任编辑吴定勇

中美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比较——以2000-2009年《新闻与传播研究》和《Jounal of Communication》为例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董天策， 昌道励， Dong Tian-ce， Chang Dao-li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广东广州,510632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

JOURNAL OF SOUTHWES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201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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