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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分布、发展类型及演化趋势

发布时间:2024-11-25   来源: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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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分布、发展类型及演化趋势

Spatial Distribution, Development Type and Evolution Trend of Glob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enter

杜德斌 段德忠   文章编号1673-8985(2015)01-0076-06 中图分类号TU981 文献标识码B

摘 要首先基于澳大利亚智库2thinknow评选出的2014年全球最具影响的100个创新城市,对当前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分布

格局进行了揭示,其次依据麦肯锡公司发布的创新热图对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成长路径和类型进行了阐述,发现区位是影响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成长和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最后对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转移和演化趋势进行了探讨,指出在全球高端生产要素和创新要素加速向亚太板块转移的趋势下,亚太国家和地区,特别是中国更具备孕育科技创新中心所需的资源丰度和市场深度,且随着科技创新逐渐成为全球城市的重要标志性功能,以科技创新推动全球城市发展将是世界城市发展的普遍趋势。

AbstractBased on the《Innovation Cities Index 2014《published by 2thinknow, a think tank in Australia, this article first reveals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the current glob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enter. Secondly, the growth path and the type of glob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enters are described according to the《Innovation Heat Map and we find that the location is a decisive factor in glob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enters’ growth. Finally, the space transfer and evolution trend of glob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enter are discussed. Under the accelerated transfer trend of the global high-end production and innovation factors shifting to the Asia-Pacific Plate, the Asia-Pacific countries and regions, especially China has the resource abundance and market depth for breed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enter. As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symbol of the global cities, it will be a general trend in the world of urban development to promote global urban development wit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关 键 词全球科技创新中心 | 空间格局 | 发展类型 | 演化趋势

KeywordsGlob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center | Spatial distribution | Development type | Evolution trend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是指科技创新资源密集、科技创新活动集中、科技创新实力雄厚、科技成果辐射范围广大,从而在全球价值网络中发挥显著增值功能并占据领导和支配地位的城市或地区[1]。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是全球范

作者简介

杜德斌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部战略研究基地 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国地理学会世界地理专业委员会 主任段德忠

华东师范大学科技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体系和全球创新网络正不断被解构和重构。

1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分布格局

科技创新中心是科技创新作为城市核心功能在地域空间的集中体现,一个国家科技创新中心的数量和等级是该国科技实力在空间上的直接反映。美国《在线》杂志2000年评选出的46个全球技术创新中心和澳大利亚智库2thinknow评选出的2014年全球最具影响的100个创新城市均显示,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分布高度集中在美国、西欧发达国家和地区,在国家或区域内部则高度集中在世界大城市

围内少数能级最高的科技创新城市,是全球创新网络中的枢纽性节点城市。作为世界新知识、新技术和新产品的创新源地和产生中心之一,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是全球创新要素的集聚地和全球创新网络中的枢纽性节点,对全球创新活动和产业发展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和辐射力[2]。随着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崛起,全球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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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地区。2thinknow评出的2014年全球最具影响的创新城市前40强与2000年《在线》评出的46个全球技术创新中心有25个重合,其中排名前10的城市有8个与后者重合,分别是硅谷、波士顿、斯德哥尔摩—基斯塔、以色列、罗利—达勒姆—查珀尔希尔、伦敦、赫尔辛基和旧金山

量和等级都处于弱势地位,亚洲支配型科技创新中心的数量只有9个,仅相当于美国一国的数量(表1)。

的欧洲西北部城市群。以伦敦为核心的英国城市群包含了伦敦和曼彻斯特两个城市。欧洲西北部城市群集中了11个创新城市,其中有6个位于前50强。

与北美和西欧相比,亚洲虽然拥有着世界6大城市群中的2个(以上海为中心的中国长三角城市群和以东京为中心的日本太平洋沿岸城市群),但仅仅拥有6个创新中心。无论在数量和等级上,亚洲都无法与北美和西欧相比。

1.2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集中生长在世界大 城市群地区

从国家或区域尺度上看,全球科技创新中心集中在世界大城市群(Megalopolis)地区,尤其是北美和西欧世界大城市群③地区(表2)。北美34个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有19个位于其3大城市群中,其中,美国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城市群拥有8个,分别是纽约、波士顿、华盛顿、费城、纽瓦克、里士满、巴尔的摩和普罗维登斯;北美5大湖城市群拥有7个,分别是多伦多、芝加哥、蒙特利尔、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魁北克城、匹兹堡、安娜堡;美国西海岸旧金山—圣迭戈城市带④有4个,排名第一的旧金山—圣何塞便坐落于此。

西欧拥有世界6大城市群中的2个,分别是以伦敦为核心的英国城市群和以巴黎为中心

,这说明两者对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界定有较

大的一致性。相较于《在线》杂志主要是通过咨询政府、企业和媒体的意见来评选全球技术创新中心,2thinknow从3个维度,即文化资产、人类的基础设施和网络市场,对城市的创新能力进行打分排名,具体评价指标多达162个②。这里采用2thinknow评选出的2014年全球最具影响的100个创新城市来分析当前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分布格局。严格地说,这100个城市并非本文所定义的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大部分城市仅属于具有一定创新能力的城市,但是他们反映了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发展方向,其空间分布也基本能反映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格局。

图1 2thinknow 2014年全球创新中心100强的空间分布

资料来源:《Innovation Cities Index 2014》,www.

http://。

1.1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高度集中于美欧等 发达国家和地区

从空间分布来看,2thinknow评出的2014年全球最具影响的100个创新城市尤其是高等级的创新中心高度集中于美国、西欧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形成北美和西欧两极主导格局(图1)。这100个城市中,西欧、北美分别占45%和34%,构成全球创新网络的两大核心区,而亚洲尚处于边缘位置,其数量仅占17%。从国别来看,美国是拥有科技创新中心数量最多的国家,多达29个,是排在其之后的德国、法国、加拿大和日本4个国家的总和。在城市等级上,美国29个科技创新中心有9个支配型、20个枢纽型,每一种类型的数量都比其他国家多,是当之无愧是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超级大国”。除此之外,加拿大、德国、法国和英国等北美、西欧发达国家支配型和枢纽型的创新城市数量都在2个以上,在全球科技创新网络中扮演者重要的角色。相较于北美、西欧等发达国家和地区,亚洲及其他地区的科技创新中心的数

排名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

表1 2thinknow全球最具影响的40个支配型创新城市

城市旧金山-圣何塞

纽约伦敦波士顿巴黎维也纳慕尼黑阿姆斯特丹哥本哈根西雅图多伦多首尔柏林洛杉矶东京斯德哥尔摩悉尼汉堡里昂香港

国家美国美国英国美国法国奥地利德国荷兰丹麦美国加拿大韩国德国美国日本瑞典澳大利亚德国法国香港

排名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

城市芝加哥斯图加特墨尔本特拉维夫赫尔辛基华盛顿新加坡迪拜曼彻斯特法兰克福费城奥斯陆莱比锡京都上海蒙特利尔大阪布鲁塞尔温哥华罗利-达勒姆

国家美国德国澳大利亚以色列芬兰美国新加坡阿联酋英国德国美国挪威德国日本中国加拿大日本比利时加拿大美国

资料来源:《Innovation Cities Index 2014》,http://。

将“旧金山”和“硅谷”合二为一,即“旧金山-圣何塞”。注释①2thinknow在评选2014年全球最具影响的创新城市时,

②参见http:///innovation-cities-index-2014-global/8889。

③目前公认的世界大城市群有6个,分别是以纽约为中心的美国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城市群;以芝加哥为中心的北美五大湖城市群;以伦敦为中心的英国城市群;以巴黎为中心的欧洲西北部城市群;以东京为中心的日本太平洋沿岸城市群和以上海为中心的中国长江三角洲城市群。④指从美国西海岸从旧金山至圣迭戈的一系列城市的总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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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2thinknow 2014年全球创新中心100强的分布及其排名

美国东北部大西洋沿岸城市群

英国城市群欧洲西北部城市群北美五大湖城市群

美国西海岸旧金山-圣迭戈城市群

日本太平洋沿岸城市群中国长三角城市群

普罗维登斯(97)

海牙(51)、科隆(53)、鹿特丹(71)、卡尔斯鲁厄(75)、汉诺威(79)

安娜堡(95)

资料来源:《Innovation Cities Index 2014》。

2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成长路径及类型

任何科技创新中心的兴起和全球科技创新空间格局的形成都是时间和空间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2]。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成长路径和形态类型多种多样,而区位往往是影响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成长和发展的决定性因素[3]。因区位不同,不同城市成长为科技创新中心的路径就会不同,其发展轨迹及其类型也会不同。

不可抗拒的

交易知识绿洲名称英勇的赌注

表3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3种不同成长路径

区位优势

政府前瞻性的投资眼光和正确的投资决策

具有明显区位优势(廉价劳动力和广阔的市场),吸引众多跨国公司进驻的创新型人才,如研发实力很强的大学或国家实验室

代表城市或区域台湾新竹;新加坡;德累斯顿班加罗尔;槟城;首尔

成长路径

通过自上而下的途径确立主导产业;政府大量直接投资建立鼓励知识溢出机制,促进城市价值链向设计和创新的高端转变;培训劳动力;优化基础设施

吸引世界一流管理人才和资本;注重知识的产品化过程

硅谷;纽约

资料来源:Mckinsey:《Where will the world’s primary centers of innovation be?》。

2.1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成长路径

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与麦肯锡公司(McKinsey & Company)自2006年开始发布全球创新热图,并依据城市科技创新发展的势能与多样性,对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成长路径和形态类型进行了研究。麦肯锡认为,一座城市成长为科技创新中心,根据其具有的不同区位优势可以分为3种不同的发展路径。

第一种称为英勇的赌注(Heroic Bets)。着重强调政府在创新中心成长初期的关键性作用,属于政府扶持型。麦肯锡认为,对于政府而言,前期大量投资于一个“有前途”的行业是一个英勇的赌注,这依赖于政府具有前瞻性的眼光和果断的投资决策。实际上,在城市成长初期,政府并没有足够的资源去确保其投资部门及投资策略选择的正确性,因此这更像是一场赌博。不过,在著名全球科技创新中心中,归功于初期政府“英勇赌注”的并不少,如中国台湾的新竹、新加坡、德国的德累斯顿等(表3)。

第二种是不可抗拒的交易(Irresistible

Deals)。麦肯锡认为,这类城市成为科技创新中心是因为用廉价劳动力和广阔的市场换取技术溢出,即市场导向型。在经济全球化浪潮下,发达国家大型跨国公司在完成本国原始资本积累后迫于国内市场狭小、劳动力成本居高不下等原因纷纷将目标转向国外,以寻求利润最大化。伴随着交通运输技术以及网络通讯技术的不断发展,跨国公司在对外投资区位选择上,往往会偏向拥有廉价劳动力和广阔市场的发展中国家或城市。而发展中国家为发展本国经济则抓住全球投资转移的时机,在一些区位优势较好的城市和地区大力吸引跨国公司进驻。印度的班加罗尔是这一类城市的典型代表。

第三种是知识绿洲(Knowledge Oases)。这类城市拥有着世界一流大学或者研发机构,知识和技术在这类城市成为优势资源。这类城市成长需要通过引进一批具有冒险精神的企业家,以便架起知识创新和商业化之间的桥梁,但本质上属于大学驱动型。相较于“英勇的赌注”和“不可抗拒的交易”这两种依赖于外在因素的发展路径,“知识绿洲”类城市更注重的

是自我发掘。科技创新中心不仅是科学研究的中心,更是知识产品化、商业化的中心。而要实现知识的商业化,则需要大批富有冒险精神的创业家,将知识转换为商品,“知识绿洲”这类科技创新中心正是利用技术上进步转化为商业上的成功。美国硅谷是这一类城市或区域的典型代表。

2.2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成长类型

麦肯锡根据不同城市所处发展阶段将科技创新中心的形态划分为5种类型。当一个城市开始出现少量创新时,称为“初生的溪流”(Nascents)“初生的溪流”代表城市从播下。“创新种子”直至发芽的过程,这意味着该城市当前只有少量创新产出,是一座城市向科技创新中心迈步的初始阶段。麦肯锡通过衡量一座城市的基础设施环境(如电力、交通、电讯等)和政府环境(法律的完备性、政府的稳定性)来设置最小阈值,以评价一座城市是否为播下“创新种子”建造环境。在此阶段,创新资源处于分散化,属于“遍地撒网”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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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性地集中在某一产业,创新产出小而不精,对全球科技创新格局的影响甚微。诸如此类的城市目前大多分布在非洲和拉丁美洲,如南非开罗和墨西哥墨西哥城(图2)。

“初生的溪流”成长到一定阶段,便进入“涌动的热泉”(Hot Springs)阶段,成为新兴的创新中心。麦肯锡认为,世界上成功的科技创新中心在扩张之前,已经是世界级的科学创新活动“玩家”,即科技创新资源在此高度集聚。当一座城市成功地集聚了以科技劳动力和资本为代表的创新资源时,就代表其已成为“涌动的热泉”,即一个规模较小但在快速成长的创新中心。与“初生的溪流”相比,“涌动的热泉”一方面将有限的创新资源集中投资于某一部门或某一产业;另一方面创新产出高度依靠少数几家大公司,且有少量技术创新走进世界领先行列。但不可忽视的是,这一类科技创新中心主要集中于商业模式的创新,而不是产品本身的创新,典型城市代表诸如中国的上海、深圳和印度的班加罗尔(图2)。

多样化的产业系统是一个创新城市长期生存的关键所在。同时,一个拥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和丰富的人力资源的城市能够吸引众多国外大型公司入住,并且由于技术溢出效应,新的创新在临近地域或相似产业上产生,初创企业得到较好的发展。一个新兴的科技创新中心(“涌动的热泉”)要想迈向成熟,必须拓宽他们的投资渠道和产业门类,以及提升其科技基础设施和培育高素质劳动力。如果做到这些便认为这座城市进入了科技创新中心发展的鼎盛阶段——“汹涌的海洋”(Dynamic Oceans)。在这一阶段,城市的创新投入与创新产出规模较大,且其创新生态系统的多样化程度较高。大企业与初创企业在城市中有机地组合在一起,在不断消亡和生长之中爆发出持续的创造力。“汹涌的海洋”不仅关注商业模式的创新,更加关注技术和产品的突破,从而不断地实现自我蜕变。典型的城市代表是美国的硅谷。

与之相反,如果一个新兴的科技创新中心在成长过程中,不去拓宽其产业门类和投资

渠道,不建立鼓励知识溢出机制,不积极营造良好的设施环境,那么就会陷入低成长性的创新生态系统,从而落入“平静的湖泊”(Silent Lakes)之中。此类科技创新中心长期依赖于初期建立起来的大型公司,属于“啃老族”,造成大量的创新资源集中在狭窄的行业门类,在无竞争环境下其结果必然引起创新资源的低效率使用,甚至浪费。同时,由于缺乏初创公司生长的“土壤”,城市的创新活力不足,创新产出大多来自于大型公司的渐进式任务型,激进式的活力创新来源则趋于平稳和下降。“平静的湖泊”在全球科技创新格局中,必然面临着地位逐渐下降的趋势。典型的城市有美国西雅图、洛杉矶、芝加哥和日本东京等。

当一个创新中心无法拓宽其创新领域或者增加“创新者”(创新企业)的名单,伴随着逐渐萎缩的创新生态系统,其就会从全球创新价值链上慢慢滑落出去,并且在产品的商业化过程中处于不利地位,沦为“萎缩的池塘”(Shrinking Pools)。这一类型代表着科技创新中心消极发展的“恶果”。结果是这些曾在全球科技创新格局中占领一席之地的城市,如今其领地正在被别的城市侵蚀,甚至全部“沦陷”,如美国的辛辛那提、英国的利物浦等(图2)。

图2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发展动态格局图

注:图中横坐标为专利涉及的产业多样性;纵坐标为

1997—2008年专利年均增长速度;图中圆圈大小为

1997—2008年的专利申请量。

3.1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分布重心呈现向亚 洲转移的趋势

伴随着科技全球化进程的深入发展,全球创新资源转移的规模与日俱增,速度也不断加快,全球科技创新格局也随之不断变化。人类历史上共发生了5次创新资源跨国大转移,每次转移都会在新的区位造就新的科技创新中心[2]。从13到15世纪的火药和指南针催生下的意大利,至18世纪中期工业革命的英国,18世纪晚期至19世纪初的法国和德国,以及19世纪末到二战前的美国,无一不说明了谁在全球创新资源分配格局中占据主导位置,谁就能够在世界科技创新格局以及国际政治经济格局中占领制高点。

当前,高端创新要素的系统性东移正成为全球创新格局演变的重要趋势。从世界各国和地区研发投入总量来看,21世纪以来,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和经济体的研发投入不断增加,在全球研发投入排名不断上升,创新资金不断向亚洲转移。2009年到2014年,亚洲研发支出占全球的比重从33.6%上升到39.1%,超过美洲在世界研发支出中占比第一⑤。从国际研发投资来看,美国跨国公司海外研发投资已逐渐从欧洲和日本转向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亚太地区的新兴市场。2008年,美国跨国公司海外研发投资在亚太地区的比例已达到14.4%,相较于1997年的5.3%,增幅达到172%。从高技术制成品出口来看,全球高技术制成品出口的中心已经转移到了亚洲。目前,东亚已经形成了覆盖整个地区的ICT制成品生产网络,成为全球高技术制成品制造的中心,

出口额占全球

3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转移及演 化趋势

21世纪以来,新一轮科技创新浪潮方兴未艾,世界政治经济格局正在急剧调整和变化,全球创新空间和分工体系处于一次“大洗牌”的前夜[2]。当前,全球高端生产要素和创新要素正加速向亚太板块转移,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正呈现由西向东的演替趋势。亚太国家和地区,特别是作为亚洲第一大国和世界第二大经济大国的中国,更具备孕育科技创新中心所需的资源丰度和市场深度。随着伦敦、纽约等全球城市纷纷采取措施以实现由“财富驱动”向“创新驱动”的逆向转型,在全球创新格局和全球城市体系中,科技创新正成为全球城市的重要标志性功能,未来的全球城市必然同时也是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

《2014 Global R&D Funding Forecast》。注释⑤数据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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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27%。

高端要素的系统性东移为亚太孕育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提供了机遇。在全球创新资源呈现系统性东移的趋势下,亚洲必将诞生一批世界级的科技创新中心,甚至1—2个足以与伦敦、纽约相抗衡的全球城市,从而重构世界政治经济和科技版图[4]。事实上,亚太地区的一些城市正加速向全球城市科技创新的第一集团军迈进。从2thinknow评选出的全球创新城市100强的变动情况来看,亚太地区的城市数量呈现不断增长的态势,由2009年的11个增长至2014年的18个,平均每年有一个新的城市入榜。从能级上看,亚太地区网络型和枢纽型的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数量皆呈上涨趋势。2009年,亚太地区网络型的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只有3个,分别为东京、悉尼和墨尔本;至2014年则达到9个,分别为首尔、东京、悉尼、香港、墨尔本、新加坡、京都、上海和大阪。枢纽型的全球科技创新中心也由2009年的6个上升到2014年的14个。

3.2 中国孕育世界级科技创新中心的潜力

中国崛起波澜壮阔,它必然并且已经在重塑国际权力结构,改变全球战略资源,尤其是创新资源的分配格局。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跨国公司在中国设立的研发机构已超过1 800家,雇用了超过15万名的科学研究和技术开发人员,不少跨国公司在华研发机构已成为其全球研发网络的核心节点和“卓越中心”,从事着当今世界最前沿的技术开发和最基础的科学研究。从专利申请来看,世界专利申请格局正在重构。在过去的10年,美国、日本、欧洲、中国和韩国全球5大专利局占全球专利申请的比重从1998年的69.5%提高到了2011年的79%,全球专利增长主要来自美国和中国。

作为亚洲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经济在过去的30多年一直保持高速增长,并且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实力的增强为中国的科技创新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在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中,中国更具备孕育科技创新中心所需的资源丰度和市场深度。2000年以来,

中国对创新的投入每年以超过20%的速度快速增长,2013年,中国研发支出达到11 847亿元,按美元计算,已超过欧盟28个成员国的研发总投入;研发经费投入强度(研发投入与GDP之比)首次超过2%,达到2.08%。中国的人力资源也在快速增长和升级。2007—2011年,全球研发人员总量年均增长率为3.7%,而中国研发人员同期年均增长率为13.5%,是全球研发人员增长速度最高的国家。2011年,中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达到6 300万人,占到世界总量的25.3%,稳居世界第一。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高度集中于北美、西欧大城市群地区这一现象说明了中国要孕育自己的科技创新中心,必须依托其发达的城市群地区,特别是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这3大城市群。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引擎和中国未来经济发展格局中最具活力和潜力的核心地区,这3大城市群也是中国未来在全球创新格局中抢占主导地位的核心竞争区域和中国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诞生地。实际上,以这3大城市群为依托的一些城市正在向世界级的科技创新中心加速成长,如以长江三角洲城市群为依托的上海、杭州和南京、以珠三角城市群为依托的香港和深圳,以及以京津冀城市群为依托的北京。其中,上海市由2009年的枢纽型城市上升为2014年的支配型城市,深圳、北京和南京这3个城市由2009年的节点型城市上升为2014年的枢纽型城市。

3.3 科技创新引领全球城市发展

城市作为一个系统总是处于动态的发展过程中。任何一个城市,在发展的某些时期,由于各种力量的推动,都有可能获得较快的发展。但是,城市不会无止境维持高速增长势头,到达某个拐点后必定会减慢速度,甚至出现衰退,最终被新的增长所替代,表现出周期性波动的规律。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认为驱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是劳动力和土地等物质要素。迈克尔 波特把国家之间竞争所推动的经济发展分为4个阶段: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创新驱动和财富驱动[5]。前3个阶段都是经济处于成长

阶段,而财富驱动阶段意味着国家已经走到经济衰退阶段。波特的国家驱动发展阶段并不一定是由此及彼的线性过程,也不一定是单向演进的一维过程。例如,以伦敦、纽约为代表的传统国际大都市已初步实现由“财富驱动”向“创新驱动”的逆向转型,但需要指出的是,这一逆向转型,意味着更高层次的蜕变。

纽约、伦敦等城市在完成工业化积累之后,几乎都选择了“财富驱动”作为支撑城市后续发展的主要动力。在“财富驱动”模式下,大量的资本从传统行业流向金融、保险和房地产部门,使得伦敦、纽约这些城市高度依赖于所谓的FIRE产业(金融保险房地产),产业空心化问题严重,城市创新能力不足。2008年金融危机和随后的2009年欧盟债务危机,虚拟经济泡沫的破灭,使得曾经支撑纽约、伦敦等城市发展的金融服务和相关主导产业面临严峻挑战。与之相反,柏林、法兰克福等德国的大城市则由于一直以来比较注重以制造业为代表的实体经济的发展,因此成功抵御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同时发达的实体经济也成为德国应对欧债危机的“定海神针”。在此背景下,各国纷纷将经济走出低谷寄望于科技创新与产业化,一时间产业结构“再工业化”、经济“再实体化”的呼声高涨。相应地,有关国际城市竞争力的关注点,也从高端金融、总部经济转移到科技创新功能。将“科技创新”定位为城市的核心功能或核心竞争力的主张得到愈来愈广泛的认同。

2010年,伦敦颁布了一项支持“迷你硅谷”的发展计划,将包括奥林匹克公园在内的东伦敦建造成高科技产业中心,命名为东伦敦科技城,并通过“伦敦技术网络”将世界各地的公司和伦敦的各个大学的技术专家联系起来,试图将伦敦打造为世界一流的国际技术中心。政府投入了4亿英镑支持科技城的发展,制定一系列优惠政策并确保把新建筑中的一部分空间用作孵化区。思科、英特尔、亚马逊、推特、高通、脸书、谷歌等大型公司相继入住。仅2011年,就有200多家科技企业将总部设于科技城,伦敦已成为欧洲成长最快的科技创新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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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 全球城市及其城市创新实力排名

城市伦敦纽约香港巴黎新加坡上海东京北京悉尼迪拜

GaWC

排名12345678910

2thinknow排名

32205273515501728

城市芝加哥孟买米兰莫斯科圣保罗法兰克福多伦多洛杉矶马德里墨西哥城

GaWC排名11121314151617181920

2thinknow排名

2191586312330111493187

参考文献 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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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科学发展,2015(1):9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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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全球城市排名来源于《The World According to GaWC 2012》,城市创新实力排名来源于《Innovation

Cities Index 2014》。

早在2005年,纽约市政府就颁布了“纽约制造”项目,为纽约本土的电影、电视、剧院、数字化产品等提供认证,随后被推广到时尚业和高科技产业。2009年2月,纽约市政府宣布将执行“纽约媒体2020计划”,该计划希望能保持纽约全球电视、广告、音乐、报纸、图书出版重镇的领先地位。2010年,由纽约市经济发展组织(NYCEDC)与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大学联合创立的媒体实验室于布鲁克林正式成立,会员包括AT&T、HBO、NBC、Vertizon等众多媒体和通信业巨头,它的主要作用是科研、技术转化及人才培养。同年12月,纽约市开展“纽约应用科学发展项目”(Applied Sciences NYC)向全球征集应用科学学院发展计划。到2011年10月,纽约市政府宣布成立科技与创新理事会(Mayor's Council on 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以期通过理事会里的创业者和风投人能及时了解高科技圈的特别需求;同年12月,纽约市政府与康奈尔大学、以色列理工学院签署协议,在曼哈顿以东的罗斯福岛共建大学园区和初创企业孵化器。康奈尔大学与以色列理工学院计划斥资20多亿美元建造约195km2的校园,招收以工程和计算机科学专业为主的硕士和博士生,纽约市政府为项目投资1亿美元用于改造基础设施。2013年,纽约市政府启动了“生命科学领域新兴应用联盟”,第一次聚合了全州范围内的公共和私营部门进行合作研究。如今,纽约

正在崛起为美国东岸的科技重镇,并力图成为新的世界科技之都。

传统国际大都市加紧谋划和建设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举措,表明在全球城市体系中,科技创新正成为全球城市的重要标志性功能。全球城市(Global City)又称世界城市(World City),指在社会、经济、文化及政治层面直接影响全球事务的城市。在GaWC⑥、美国杂志《Foreign Policy》以及日本森纪念财团等机构发布的全球城市排名中,伦敦和纽约均位于前两名。将GaWC全球城市排名与2thinknow全球创新中心排名对比,可以发现,综合实力靠前的城市一般都拥有着强大的科技创新实力,前20强的全球城市基本属于枢纽型及以上类型的创新城市,前10强的全球城市均为支配型的创新城市(表4)。这表明,以科技创新推动

全称Globalization and World Cities Research Network,意为全球化及世界城市研究网络,该组织总部设于英国罗浮堡大学地理系,是由尊 比佛斯达克(Jon 注释⑥GaWC,

Beaverstock)、理查德 史密斯(Richard G. Smith)和彼德 泰勒(Peter J. Taylor)于1998年创立。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分布、发展类型及演化趋势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杜德斌, 段德忠

杜德斌(华东师范大学教育部战略研究基地; 中国地理学会世界地理专业委员会), 段德忠(华东师范大学科技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中心)

上海城市规划

Shanghai Urban Planning Review2015(1)

引用本文格式:杜德斌.段德忠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的空间分布、发展类型及演化趋势[期刊论文]-上海城市规划 2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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