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史研究2013年第2期
个乡,后又划出二十里设立黄安县,故清代麻城已经远远小于明代大部分时期。明代的巴县多达10镇、12乡70里,清代由于设立壁山县、江北厅,清代巴县面积与明代相差巨大。就是在清代到民国时期也时有变化,上百平方公里的分合也时有,并形成了一些插花地。显然,如果说用清代的县界代替明代误差就更巨大了,更不要说用现代县界代替明代、宋代、唐代的县界。我们在编绘长江
专门用了三篇硕士论文来讨论清末不到二十个县的县界变化,发现有的县界几十三峡历史地图时,
年的时间内变化相当大,更不要说上千年时间内的变化。至今,我们对晚清到现代的许多边界问题还没完全弄清。明以前县界变化由于缺乏基本资料,更是无法认知。那种认为晚清以前没变化的
是对历史极不负责的做法。所以,陈桥驿记载就可以说没有变化的观点是极其错误而遗害后人的,
先生认为的必须“言必有据”的科学态度,主张在没有深入考证基础上不要绘制清末以前的县界观
①点是十分正确的。
应该看到,目前学术界对于中国历史自然地理研究的科学信度整体上都不够高,对于绘制历史自然地理图幅一定要十分慎重,不可以完全依靠理论推论来绘制历史自然地理图幅。我们发现有的历史地图在绘制历史时期森林变迁时,对历代森林资源的分布画得相当详明,往往不分地质、土壤、气候背景差异,在缺乏基本的科学依据下,将古代没有耕作的地区统统画为森林,这是很不严肃
即使是在现代,在二十多年前遥感技术没有在中国广泛利用的背景下,我们对的态度。应该看到,
现代森林资源的分布认知都是不够准确的,何况我们今天全面来认知古代的森林分布。近些年来,我们在南方亚热带山地地区进行了一些定点的小区域环境变迁研究,特别是建立在田野考察、科学测量基础上研究后,发现历史时期亚热带山地的森林资源变迁十分大,但各地差异也十分明显。同样是在西南在区,金沙江干热河谷、岷江中游河谷的植被变化规律就与盆地内植被变化差异巨大。如果我们没有具体的个案研究,按一种范式去简单推论历史时期的环境要素分布而绘上地图就大错特错,欺骗世人,误导后人。有的历史地图集,在绘制历史时期水灾灾害时,绘出了明确的水旱灾
这是很有意义的,但由于没有相应的释文解释标注根据,就很让人怀疑其科害千年百年出现频率,
学的信度。因为稍有历史自然地理背景知识的人都知道,中国古代的水旱灾害大多是以州县单位记载的,如果这种灾害出现频率是以县境为单位绘制的,我们可以相信其科学信度,但出版的许多
这就让人不能理解了!地图绘出许多打破州县境的具体空间范围界线,
应该看到,我们编绘历史地图集,远不仅只有传承文化的功用,更不仅是为政府部门文化建设贴金增彩,历史地图为后世宏观资鉴、微观资事的功能更是重要。而这更要求我们对历史地图的绘制有更强的科学性。从历史人文角度上来看,历史地图往往会成为后世领土纠分、政区厘界、资源勘察、人事调查的重要依据,这一切都要求历史地图须有极高的科学信度。从历史自然角度来看,似更应比历史人文地理的图幅更慎重,因为历史自然地理图幅一旦绘成,它往往会成为现实生态环境治理科学决策的依据,这是来不得半点虚浮的。从某种程度讲,历史地图的编绘比我们一般撰写学术论文要更讲求科学信度,因为学术论文可以有更多自己的思想,可以见仁见智,但历史地图往往被世人看作工具书、规范蓝本,会在现实中引以为据。所以,我们在地图上的任何一个标记、定位一定要慎之又慎。
前面我们谈到历史地图可以分成三大类,即中国通史地图类、中国专题历史地图类、分区历史地图类三大类。如果换一种口径,也可以分成两大类,一类是图说中国历史事件类,大凡通史类和
(The分类事件历史类都是这种,也可称为读史地图。目前影响很大的《泰晤士世界历史地图集》
TimesAtlasofWorldHistory)和《钱伯斯世界历史地图》》(ChambersAtlasofWorldHistory),都是这类的历史地图;一类是历史地理要素类图,以历史时期各种人文和自然要素的空间分布变化为主,这是最典型的历史地图。在具体编绘时当然也可以将这两种结合在一起,甚至还可以将古旧地图、
:《关于“浙江历史地图集”》,《杭州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2期。陈桥驿的编绘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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