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奶奶病了,我匆匆地赶回老家,奶奶正半倚在床头上“呼呼”地喘着,眼睛睁的老大,脸憋得通红……奶奶见了我,仿佛想起了什么,手摸摸索索地去身后拿什么,是把蒲扇,她艰难的举起扇子,慢慢地扇了一下,那柔柔的微风依旧那么慈祥,只是多了几分怎么也抹不去的衰老。
终于奶奶走了。
我又一次匆匆地赶回老家。那小院,那田野……一切一切,那么熟悉。可是,越熟悉,心越痛。
我站在院中,依旧是乘凉,大大的摇椅,旧旧的蒲扇,收音机中咿咿呀呀的京剧……田野中各种各样的香甜气息……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温柔地摇动地拂在我身上,那么柔那么安详……
又是微风轻拂,奶奶,那是你在云间为你心爱的孙儿扇风吗?
(八)
多大的风也吹不散浓浓的真情。
我总是伫立窗下看向天空,那或柔或刚的风拂过我面颊,背后的岁月流走,却带不走风的行踪。这不,又是一年风起时。
都说童年是一生中最美好完整的时光,而我的恐怕是残缺的;都说军人是令人望尘莫及的角色,而我看来似乎是避之不及的。因为我爸爸是军人,也正是这个身手的称号赋予他铁一样的职责,正是因为他的固守,铸就了我没有爸爸的孤独的童年。
那时的妈妈总是沉默。每到夜晚,她会抱起我踱到窗前,望着天空的幽深的眼泛着彩虹的光泽,喃喃地说“起风了,起风了,爸爸要来了。”懵懂的我不知道这话里的含义,只是每次都失望的盼不来爸爸,周而复始,爸是兵。
风啊,你为什么带不来爸爸?你难道看不见放学路上走在中间牵着父母手的小伙伴略带嘲弄和炫耀地冲我挤眉弄眼吗?
风啊,你为什么带不来爸爸?你难道读不出我的孤独和妈妈的思念啊吗?爸在高空背起伞包打开机舱勇敢的赌上性命,纵身跃下苍穹时,你难道看不到我和妈妈柴米油盐,我与妈妈白天黑夜吗?我们只能在各自的战场上挥汗如雨。
在我的期盼中,爸终于退役了,一个形似陌路的、潇洒高大的、之前除了画像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叫做“爸爸”的人插入了我的生活。久居军旅,他有许多严格的习惯,让我无法适应,他的严肃和不苟言笑令我畏惧。那天,我看到阳光上捧着军装呆呆的望着天空,泪眼纵横。
那是七尺男儿铮铮铁骨的热泪,风掠过他已然有些发白的鬓角,我刹那间原谅了他对我的失职,那是他的爱吧,对天空对梦想对信念的执着追求。
风啊,你停一停,让从未享受过父爱的我贪婪一回吧!让爸爸陪我们柴米油盐,伴我们白天黑夜,好不好?
又是一年风起时,我们带着理想启程,不管他是爸爸,是伞兵,距离都不在遥远,因为我们固守不变的是亲情。
(九)
每一层荡起的涟漪,都是风的过往——题记
你总说,我和你的身高成反比。6岁前,我是个小不点要“仰视”你;9岁时,我与你平肩,平视你,长大后我的身高早已遥遥领先,我要“俯视”你,你陪伴了我的“乳牙下岗新牙接班”,你是我的“咿呀”学语的功臣,又是我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