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在外国人面前丢脸,却又从不肯承认这一点。无论乘客指定的目的地在哪里,他们都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根本不考虑自己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到目的地。
这段小插曲后来终于结束了,我也就不知不觉地突然来到了宏伟的市政厅大楼前。当我出示了市长应我的采访要求而发送的请柬后,市政厅接待人员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声调悠扬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这儿,先生,”他用英语说道。“市长邀请您今天晚上同其他外宾一起在水上餐厅赴宴。您看,就是这儿。”他边说边为我在请柬背面勾划出了一张简略的示意图。
幸亏有了他画的图,我才找到一辆出租车把我直接送到了运河堤岸,那儿停泊着一艘顶篷颇像一般日本房屋屋顶的大游艇。由于地价过于昂贵,日本人便把传统日本式房屋建到了船上。漂浮在水面上的旧式日本小屋夹在一座座灰黄色摩天大楼之间,这一引人注目的景观正象征着和服与超短裙之间持续不断的斗争。
在水上餐厅的门口,一位身着和服、面色如玉、风姿绰约的迎宾女郎告诉我要脱鞋进屋。于是我便脱下鞋子,走进这座水上小屋里的一个低矮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踏在柔软的榻榻米地席上,因想到要这样穿着袜子去见广岛市长而感到十分困窘不安。
市长是位瘦高个儿的男人,目光忧郁,神情严肃。出人意料的是,刚到广岛车站时袭扰着我的那种异样的忧伤情绪竟在这时重新袭上心头,我的心情又难受起来,因为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置身于曾遭受第一颗原子弹轰击的现场。这儿曾有成千上万的生命顷刻之间即遭毁灭,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痛苦的煎熬中慢慢死去。
到场的宾客们被互相介绍了一番。他们大多数都是日本人,我也不好开口去问为什么要请我们来这儿聚会。在场的少数几位美国人和德国人看来也同我一样有些局促不安。 “先生们,”市长开言道,“我很高兴欢迎你们到广岛来。”
大家都开始弯腰鞠躬,连在场的西方人也不例外。只要在日本呆上三天,人的脊椎骨就会变得特别地柔韧灵活。
“先生们,你们光临广岛是我们的极大荣幸。”
大家又开始鞠躬。随着广岛这一名字的一次次重复,大家的面容变得越来越严肃起来。 “广岛
,大家知道,是一座大家都很熟悉的城市,”市长接着说道。
“对,对,当然是这样,”在场的人们低声议论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安起来。
“难得有个城市像广岛这样闻名遐迩。我既高兴而又自豪地欢迎诸位来到广岛。令广岛如此举世闻名的乃是它的——牡蛎。”
我正准备点头对市长的话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