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追求的是在坚守一种恰切的教育情怀和教育理想的基础上,运用必要的教育技术,而不是技术主义。这里的重点不在于技术,而是对教育,特别是对儿童发展的内在理解,从而为教师个人的教育行动提供一种努力的方向,具体的技术与策略需要因境而异。正因为如此,我这里所谈的不是简单的技术,更不是技术主义。
记者:可操作性技术与技术主义,如何区分这两个概念?
刘铁芳:我最近写了篇文章,提出日常教育生活的价值觉悟,也就是对教育行为进行必要的价值反思,确立日常教育生活的内在价值秩序。
在这里,技术的必要性和技术主义的差异就出来了。所谓技术主义就是操作性教育行为的目的指向的不过是管理本身,而不是管理之上的更高价值,不是儿童健全人格的生成,从而使得班级管理技术的指向更多地停留在管理本身,在于管理的效率,也就是管住学生。这正是我们需要反思和警惕的,教育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以学生发展为目的,管理本身并不是目的。我们当然需要教育技术,但必须有更高的价值追求,才能避免教育技术成为控制的技艺。
必须明确的是,规范只能是一个暂时的过程和阶段,一个过渡,而不能成为一个最高目标。在暂时的规范后,应当深入学生的心灵世界,引导他们找到自己的生长点,然后提供相对宽松的平台,让这种生长点在这个宽广的平台上自由舒展。
4.自我与被认可,应改变谁
重建班级生活的一个基本出发点就是弱化班级的管理特性,凸显班级的生活特性,使班级成为学生生活得以展开、生命获得激励的空间。
记者:班级中,谁能得到认可?有时班主任喜欢、信任的班干部未必会受到同学们的欢迎。同学们会认为这个人是老师的眼线。而在班级换届选举中得票最高的孩子,也会因为班主任不喜欢、不信任而不能成为班干部。
刘铁芳:这个问题同样根源于前面所谈及的班级管理的被强化,班主任充当了班级的居高临下者,而不是班级生活的促进者。
问题的解决需要双重路径:一是改变班主任的班干部随意任免意识,增强班级民主管理的成分;二是弱化班级管理本身,避免社会的官本位意识过早地渗透在孩子们的身上。把班干部都看成是班级生活的组织和协调者,而非管理者,促成班干部与其他同学的平等身份。这样就可以采用轮流制,或者谁想当就可以让他来尝试。
记者:不同的班主任有不同的管理风格,这可能基于这位教师的经历、认知与偏好。现实中,当孩子的风格与班主任的风格相冲突时,孩子会为了迎合班主任而改变自己,尽管这非常痛苦。换句话说,孩子是在碰运气,期望能碰到偏好自己这种类型的班主任。
刘铁芳:如果说孩子们是通过合适的班级生活平台,积极表现,赢得班主任的认可,这当然是正当的;如果孩子们是曲意表现,迎合班主任,那还是值得斟酌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