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2期
结构等要素。这样,它交叠了两个概念,既等同于索绪尔的可论证性(motivation),又和语言理据性紧密关联。可见,徘徊在语言系统内外是其杂乱无章的本原。我们认为,象似性应该分成两方面来给自己准确定位。主要涉及句法层面的象似性就是索绪尔可论证性的进一步延伸,远不具有和任意性对举的地位。真正和任意性对立统一的应该是非任意性,尤其是其中的理据性。
理据有时也叫动因,对应的英译是 motivation 。索绪尔将其看作任意性的反面,Lakoff(1999)和Cuyckens(2003)等学者也继续该提法,但索绪尔的可论证性其实是语言符号的 内部形式,是理据的一部分而非全部。作为语言学中一个专门术语,理据是语言系统自组织过程中促动或激发某一语言现象、语言实体产生、发展或消亡的动因 ,它包括音位理据、语词理据和句法理据等子理据。其中,语词理据指语言系统自组织过程中语词发生、发展的动因,它和索绪尔的任意性处于同一层面,所以目前所见到的涉及理据研究的论述多数是关于语词理据的。[6]
三、任意性和非任意性的关系
关于语言任意性和非任意性的关系主要有三种观点,以索绪尔为代表的语言学家认为语言从本质上来讲是任意的;鲍林杰等现代语言学家则坚持语言既是任意的又是非任意的;一些当代语言学家认为任意性和非任意性是同等重要的两条原则[6]。然而,简单地赞同某种观点并无多大意义,我们必须阐明在什么样的时空条件下任意性为主,什么样的时空条件下必然性(非任意性)为主。也就是说,任意性和非任意性的关系应在一些共同前提下讨论,比如什么是语言符号及其构件,语言和世界的关系如何,语言的层面性问题等等。
索绪尔说语言符号依据 结合、联想而定 ,此联想由将 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连接起来的心智所引致 ,但这两种事物 都具有精神性,且都居于主体内 ,是听觉印象与概念的结合[15];听觉印象与概念被施指和能指替代。该定义至少包含这样几个解读。第一,任意性的构件是概念和音响形象,即所指与施指;第二,语言和现实世界无联系;第三,语言符号及其任意性要从共时角度理解;第四,语言符号及其任意性主要表现在语词层面。索绪尔的语言符号概念结构严密且自成体系,这在和以下定义的比较中突显无疑。根据 牛津语言学词典 ,语言符号可定义为 作为稳固形式而与稳固意义相结合的词汇、词素或其他语言单位 。 牛津语言学词典 的定义给我们两个自相矛盾的暗示,一方面,施指和所指必须实现在符号内的稳定结合;另一方面,施指和所指似乎能在大于词汇符号的符号层面上结合。但是,比合成词汇大的语言单位如句法却又不符合语言符号内在稳定性的要求,因为只有词汇才最具有符号的本质性和稳定性。因此,要在索绪尔的框架内探讨非任意性,下列前提是必不可少的。其一,语言符号中所指与施指的联接有非任意性;其二,语言和现实世界有一定联系;其三,语言符号及其非任意性也要从历史角度考察;其四,语言符号及其非任意性不止表现在语词层面。
要理清这些犬牙交错的关系,必须有一个整体的模式。在已有模型的基础上[6],我们提出一个包括语言内外系统的、能够全面处理语言符号任意性和非任意性构成的层级体系表,如表1所示。
表1
任意性和非任意性层级体系[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