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新石器文化格局及其与周边文化的关系(10)

东北新石器文化格局及其与周边文化的关系

但是,如果以我国东北南部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的特征和编年为标准,来观察朝鲜半岛的新石器时代文化,似乎会给人以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弓山组所代表的遗存很可能早于西浦项组所代表的遗存。产生这种感觉的主要原因来自这样几个方面:第一,西浦项组的绝大部分陶器,无论是造型上还是施纹方法和纹饰布局上,都与小珠山中层文化所代表的遗存相似,在年代上视它们为同时,似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第二,从中国第二松花江流域左家山遗址出土的遗存来看,其上层陶器主要是平底器,施刻划人字纹及短斜线纹,而且是局部施印。这与朝鲜半岛西浦项组的陶器作风十分相似,年代应大致相当。而该遗址下层出土的陶器中,有一种器底很小的筒形罐,从形态上看,这种罐子很像是介于弓山组尖圜底陶器和西浦项组平底陶器之间的一种过渡性器型。第三,从中国东北南部地区的文化序列来看,越是早期的陶器,其器表纹饰所占的面积就越大;越是晚期的陶器,其器表纹饰所占的面积越小。在含压印之字纹陶器的文化当中,年代最早的兴隆洼文化和新乐下层文化,其陶器表面大部分都是通体施纹;而年代稍晚的小珠山下层文化(其中有一件陶罐年代可能偏早,它是通体施纹的)和后洼下层文化,则陶器表面纹饰所占的面积相对减小,口沿和底部常不施纹,而是保留一段空白。到了小珠山中层时期之字纹消失,纹饰所占的面积更小。第四,朝鲜半岛清川江流域的细竹里遗址发现有压印之字纹陶器,同时也共出有弓山组的尖圜底陶器。在中国东北,除了燕山南北地区以外,压印之字纹到了小珠山中层文化这个阶段已经完全消失了,因此细竹里遗址发现的之字纹遗存及其共出的弓山组陶器,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早于小珠山中层文化的,当然也就早于在年代上与其相近的西浦项组陶器。第五,在朝鲜半岛水佳里遗址出土的弓山组陶器中,发现有类似后洼下层文化的席形纹。相反,西浦项遗址第四期层陶器上的雷纹,在施纹方式和构图上,与时代较晚的北沟文化的同类纹饰相似。第六,弓山组的尖圜底器在造型上与山东半岛时代较早的北辛文化陶器存在一定共性。纹饰中的波浪式交索纹与燕山南麓时代较早的上宅文化之字形索状纹在构图上十分相似。

如以上认识不误,那么便可将辽东半岛黄海沿岸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与朝鲜半岛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做如下比较:

首先,从年代上看,两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同期存在,并行发展。朝鲜半岛西浦项组的陶器与小珠山中层文化和后洼上层文化比较接近,年代亦应相当,其最晚期或可到北沟文化阶段。而弓山组的陶器早于西浦项组,大致与小珠山下层文化和后洼下层文化处于同一时期。

其次,从文化性质上看,两地区各有自己的文化特征和文化传统。朝鲜半岛最初以尖圜底陶器为主,后来受中国东北地区的影响开始使用平底陶器,但器物表面自始至终以刻划的梳齿纹为主。辽东半岛一开始就流行平底器,并且存在大量的压印之字纹,后来受到东部地区的影响,开始流行刻划的人字纹和斜线纹。

总之,辽东半岛黄海沿岸地区和朝鲜半岛之间的文化关系远比其他地区密切。日后通过进一步加强对这两个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关系的比较研究,必将有助于推动整个东北亚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工作的向前发展。

/本文责任编辑 于逢春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