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新石器文化格局及其与周边文化的关系(7)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2006年第2期

同样,辽东半岛的原始文化也对山东半岛的原始文化有一定的影响。如辽东半岛小珠山下层文化、后洼下层文化的压印之字纹,小珠山中层文化的刻划平行线纹、叶脉纹、网格纹等,在山东长岛北庄、蓬来紫荆山、烟台白石村等遗址中均有发现。这表明辽东半岛新石器时代文化对山东半岛的影响,还只局限于胶东地区的渤海沿岸,而未深入到山东半岛的内陆。

需要说明的是,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的新石器时代文化虽然关系密切,但各有自己的地方性文化特点,不能将两者混为一谈。以往由于对辽东半岛新石器时代文化认识不清,因此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有人主张将辽东半岛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并入山东大汶口!龙山文化系统。现在看来这种提法明显不妥。两个半岛的文化虽有密切的联系,但毕竟各有自己的文化特征和文化传统。辽东半岛黄海沿岸的新石器时代文化,特点是以压印纹和刻划纹为主,直口或侈口的筒形罐是最基本的器类,这与山东半岛的新石器时代文化有着本质的区别。

(三)与俄罗斯贝加尔湖周围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的关系

位于呼伦贝尔草原以西的俄罗斯外贝加尔和贝加尔湖沿岸地区,是一个典型的以使用石镞、骨鱼镖、骨鱼钩和尖圜底陶罐为特色的渔猎型新石器文化区。将这一地区出土的新石器时代遗存与我国东北境内的新石器文化遗物做一比较,便不难发现至少从公元前5千纪开始,贝加尔湖周围地区就与东北的西部地区产生了密切的交往。

首先从陶器方面来看,外贝加尔地区发现的年代在公元前5千纪的诺日湖墓葬和卡棱加河口文化,陶器普遍为尖圜底陶罐。其中诺日湖墓葬出土的陶罐通体施篦齿纹和竖向绳纹;而卡棱加河口文化的陶罐则通体施叶脉纹和篦点压印之字纹,其中篦点压印之字纹与我国东北燕山南北地区富河文化和红山文化中大量流行的同类纹饰非常相似。由于压印之字纹在东西伯利亚地区找不到发展的源头,因此有学者认为这种纹饰可能是公元前5千纪外贝加尔地区

受到中国东北西南部同时期文化影响的结果。

年代晚于诺日湖墓葬和卡棱加河口文化的阿伦)扎尔加遗址,大约处在公元前3千纪初期,所见陶器仍然为尖圜底罐,但形态已经有所变化,纹饰也以沿用诺日湖墓葬原有的绳纹和篦齿纹为主,而此前受中国东北地区影响而出现的篦点之字纹已经完全消失。在年代与阿伦)扎尔加遗址大体相同或略晚的贝加尔湖沿岸地区的谢洛沃文化和基托伊文化中,尖圜底陶罐也常有发现,但是表面很少施纹,而且形态也略有不同。对比我国嫩江流域昂昂溪五福墓葬出土的昂昂溪文化圜底陶罐,其形制特点与谢洛沃文化和基托伊文化的素面尖圜底陶罐基本相同,反映出到了公元前3千纪这一时期,嫩江流域受到了来自贝加尔湖周围地区新石器文化的强烈影响。

其次,从生产工具方面来看,贝加尔湖周围地区的新石器文化始终以压制的石镞、刮削器和磨制的石假鱼、倒刺骨鱼镖、骨鱼钩、骨柄石刃刀、骨柄石刃矛等为主要器类,其中石镞、倒刺骨鱼镖和骨柄石刃刀等,形制与我国嫩江流域出土的新石器时代同类遗物基本相同,而且在造型和加工方法上也表现出了相当的一致性。这进一步证明了嫩江流域和贝加尔湖周围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确实存在着比较密切的联系。

总之,东西伯利亚地区是一个地域特点十分鲜明的以使用尖圜底陶器为主要特征的考古文化区,该文化区与我国东北以平底筒形罐为主要特征的文化区之间,存在着密切的交往与联参见冯恩学: 我国东北与贝加尔湖周围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交流的三个问题#, 辽海文物学刊#1997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