⑨博士学位论文
DoCTQRALDISSERTATl0N
随文注释;注释内容也更加广泛,从字词音义、名物制度到作品的具体篇目及流传著录、到广罗版本、校勘异文;注释方法从注引前人到引《汉书》其他篇章与之互证,甚至多方引征相关内容佐证。以上诸家各具特色,如钱大昭十分重视版本校勘、且常常将诗赋略的相关内容与《汉书》其他篇章彼此参见、互相映证;沈钦韩、周寿昌比较关注作品篇名卷数及作品流传的考证;王先谦更是旁征博引,以征引资料丰富见长。至近代,注解诗赋略则以杨树达、陈直为代表。杨树达《汉书管窥》是针对同乡王先谦《汉书补注》而发,如其在《自序》所说:“《汉书补注》篇帙虽富,遗义尚多。于《补注》研读数通,颇能嘹其得失。时时泛滥文籍,凡与班书有涉,则加纂述。”1杨树达以语言文字学家兼史学家的身份,一方面在音义训诂上用力颇多,另一方面他十分重视版本校勘。总之,他在王氏基础广罗众说,重视材料的整理和爬梳,对前人有所突破,陈直曾评价他的研究“对于训诂校勘,很有参考之价值”。陈直《汉书新证》体例完全仿杨氏《管窥》,其内容除仿裴注外,亦兼仿钱大昭《汉书辨疑》。陈氏《汉书新证》一个最大的特色就是在研究中运用了新的材料,新的方法。如其在《自序》中所言:“我所引用之材料,主要在居延、敦煌两木简,汉铜器、陶器、以及封泥、汉印、货币、石刻各种。我之方法,以本文为经,以出土古物材料证明为纬,使考古为历史服务。有百分之八十,取证于古器物,其余筅见所及,一并附入。”2陈氏运用“二重证据法”或证实前人之猜测,或推翻前人猜想。如郎中臣婴齐赋十篇条,从钱大昭至张舜徽,无一人不怀疑此婴齐即《诸子略》道家婴齐,而陈氏从传世文献到出土文献,多方考证得出:道家郎中婴齐,与本文婴齐,并非一人,因郎中最通常之官,婴齐尤为最普遍之名,钱大昭之说,未可尽从。具体考证如下:以婴齐为名,始于春秋。新郑出土王子婴次庐,又假借作婴次。《经义述闻》卷二十三、《春秋名字解诂》引楚公子婴齐字子重。见宣十一年《左传》注。郑罕婴齐字子盏,见昭十六年《左传》注。王引之谓名字不相比属,未有解诂。余疑为应作婴儿齐齿解。说文:“龀,男八月生齿,八岁而龀;女七月生齿,七岁而龀。”楚公子字子重,谓重生齿也。郑和罕字子蓍,谓齿不正也。汉代名婴齐者,除本文外,《史记仓公传》,有齐郎中婴齐,及本志道家有郎中婴齐十二篇。又按:《汉印文字徵》第十、八页,有“陈婴齐”“张婴齐”,九页有“焦婴齐”等印。西安汉城出土有“陈婴齐“‘臣婴齐”封泥,下至晋代尚有沿用以为名者。见洛阳出土永宁二年士兵孙松墓志。3总之,历代《汉书》注家是在史学整体的背景下观照诗赋略的,运用考据的方法,从音义训诂到典章制度,到作品著录流传,探赜索隐、钩沉爬梳,正是有了他们的研究,我们才能够详细确切的了解、掌握诗赋略,因此他们的研究是进行其他研究的基石,是极其重要的。
1杨树达:《汉书窥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1983年,第3页。
2陈直:《汉书新证》,天津:天津人民jIj版社,1979年,第4页。
3陈直:‘汉书新证》,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234页。3